康震


  「百家講壇」出鏡率最高的主講人,從2005年至今,在中央電視臺(CCTV)十頻道「百家講壇」先後主講「詩仙李白」、「詩聖杜甫」、「蘇軾」、「李清照」、「唐宋八大家」等專題講座,獲得觀眾的廣泛好評。


  19703月出生,陝西省綏德縣人。 文學 博士。現為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副院長、教授、博士生導師。曾在南京師範大學文學院 從事 博士後研究。中國李白研究會理事、中國唐代文學會會員、中國韻文學會會員。主要從事中國古典詩詞散文研究、中國古代文化與文學研究。
   
在《文學評論》、《文藝研究》等學術刊物發表論文五十餘篇。出版《長安文化與隋唐詩歌》、《康震評說蘇東坡》、《康震評說李清照》、《康震評說詩聖杜甫》、《康震評說唐宋八大家》等著作、教材多部。榮獲全國模範教師、全國高校優秀輔導員、寶鋼教育基金理事會全國優秀教師獎、北京市教育教學(高等教育)優秀成果獎、北京市高校青年教師教學比賽一等獎等多項獎勵。主持、參與多項國家級、教育部、北京市級教學、科研項目。



康震:中国古代知识分子的人生境界


人物简介:
  康震,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副院长,教授、硕士研究生导师,中国唐代文学学会会员。主要研究方向为:中国古代文学、唐宋文学、古典诗词。2006年开始,康震在中央电视台10频道“百家讲坛”栏目主讲李白、杜甫、苏轼、李清照等,深受观众好评。

  近日,北京 师范大学 教授康震在本校“传出民族精神,激扬中华文化”的系列讲座中作了题为“中国古代知识分子的人生境界”的演讲。他以李白和苏轼为例,梳理了中国古代知识分子人生境界的发展历程。

  李白、苏轼都是中国古代文学史上颇具代表性的文人,分属于唐、宋两个文学繁盛的历史时期。他们在其各自不同的人生阶段中所创作的诗歌篇章,往往与自己坎坷的人生经历相契合,以文学的意境和形象来诠释中国古代知识分子的人生境界。阅读他们的诗篇,可以看到他们人生境界上的差异,以及面对不同人生境遇时的不同心态,让人颇感触动,备受启发。

  志向高度决定着人生境界的高下,从李白与苏轼的诗作中,我们可以看到他们的志向所在,并由此感受他们不同的人生境界。我们先来看李白的《早发白帝城》(“朝辞白帝彩云间,千里江陵一日还。两岸猿声啼不住,轻舟已过万重山。”),这首诗是李白晚年因政治原因被贬至夜郎的途中,在白帝城忽然接到赦免的消息而乘轻舟返回,路过江陵时有感而作的。遭贬是李白的人生境遇,他此时正处于人生的低潮中,但他仍能满怀“朝辞白帝彩云间,千里江陵一日还”的壮志与信心,是很不容易的。探究李白一生:少长于四川,5岁学 六甲 (奇门遁甲),10岁观百家……一生以成就帝王之师为目标,抱负很大。因此,他由政治被贬而得到的挫败感也相对更大。他40岁进长安见唐玄宗时,以为自己满腹经纶,肯定能够得到皇帝适当的安排,却奈何鲲鹏之志难以施展,只能仰天长叹“大道如青天,我独不能出”(《行路难三首·其二》),这是一种强烈的怀才不遇的感慨;不过他仍自视甚高,用杜甫的诗句来说,即是“天子呼来不上船,自称臣是酒中仙”(《饮中八仙歌》)。因此,晚年的李白尽管屡遭贬谪,但他所写的诗篇中,字里行间仍流露出志气昂扬,他不坠青云之志;尽管在人生的低潮时期,也不放弃理想,身被放逐,却不曾放逐自我的气节和心智。那种“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,使我不得开心颜”(《梦游天姥吟留别》)的傲气,“仰天长笑出门去,我辈岂是蓬蒿人” (《南陵别儿童入京》)的自信以及“长风破浪会有时,直挂云帆济沧海”(《行路难三首·其一》)的霸气,在李白身上得到了混融的体现,他以诗酒做伴、山水为友,超凡脱俗的人生境界是非常人所能企及的,因此不愧得“诗仙”的称号。

  中国古代知识分子的人生境界是动态发展的。自李白始,经由杜甫、白居易等人,再一直发展到“唐宋八大家”之一的苏轼,中国古代知识分子的人生境界经历了一个逐渐发展完善的过程。到苏轼所处的北宋时期,中国古代知识分子在为人行事、待人接物等方面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。苏轼不仅学识渊博,多才多艺,在书法、绘画、诗词、散文等方面都有很高造诣,更重要的是他的人格发展体现出了此前少有的全面性。苏轼在人生境界上不似唐朝李白那般偏执,他的人生理想和境界以顺应自然为主。这一点在苏轼与和尚佛印的对话中有明显表现,在他自己的诗作中也有体现。

  “心似已灰之木,身如不系之舟。闻汝平生功业,黄州惠州儋州。”(《自题金山画像》),苏轼在事业达到巅峰后跌入低谷,44岁还因反对王安石变法被贬谪黄州,人生发生重大转折;“黄州、惠州、儋州”,他的一生经历了这样3次贬迁,可谓境遇悲惨。但这也始终没有摧毁他的意志,苏轼通过自我调整,在苦中作乐,真正做到了范仲淹所说的“不以物喜,不以己悲”(《岳阳楼记》)。在人生困顿的时候,苏轼仍运行自然、挥洒自如,真正体现出一代儒者的风范。苏轼早已看透了“人有悲欢离合,月有阴晴圆缺,此事古难全”(《水调歌头·中秋》)的道理,因此在贬途中仍能发出“一蓑烟雨任平生”、“归去,也无风雨也无晴”(《定风波· 三月七日 沙湖道中遇雨》)、“此心安处便是吾乡”(《定风波·赞柔奴》)的感慨,这种随遇而安、宠辱不惊、“致广大而尽精微,极高明而道中庸”(《中庸》)的人生境界让人可感可慷、可赞可叹也。苏轼将宋儒“动亦定,静亦定”(《近思录·为学大要》)的修养境界体现得淋漓尽致,也成就了自己的千古美名。近代哲学家冯友兰将人生境界划分为四,即自然境界、功利境界、道德境界、天地境界。无疑,苏轼应属其中的“天地之境”,与天地、自然合一。

  总之,从唐到宋的历史纵向上总体把握中国古代知识分子的人生境界,可以发现:唐代重视功业和名气,而不太关注道德层面修养;发展到宋代,文人开始以功业以及心性修养二者并重。唐与宋时期的中国知识分子的共通之处在于,他们都负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独立人格,二者缺一不可。只有社会责任与独立人格并存,才是知识分子健全的人格;而健全的人格永远是健全人生的保障。不论身陷囹圄,还是处于顺境,都要活出自己的尊严,不坠青云之志,这正是值得我们今天反复思考的主题。


(学生记者林玮据讲座记录整理)


文章引用網http://dxszk.people.com.cn/GB/124857/9567720.html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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